27.1
刺耳鬧鈴劃破了早晨的靜謐。
他揉揉還不願睜開的細長眼眸,吐了口哀怨的氣,翻過身想回到夢鄉。
隱約感覺到身旁小傢伙在躁動,蓬鬆柔軟的毛拂過臉頰。
微甜的香混著暖人的氣息漫入鼻腔,他輕牽起嘴角向著小傢伙蹭過去。
無奈他不懂自己想多睡一會兒的心思,被抱著還不安分的扭來扭去,細柔的毛直往鼻子裡竄,
搔癢的讓人再也受不了,只好抬起手輕輕壓制住那毛茸茸的生物。
「……在幹嘛阿…你…」
只是小傢伙依舊不肯停下,扭動掙扎著脫離掌控後,繼續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。
感受著微妙的觸感在身上游移,濕潤尖端或輕或重規律地在身上來回,
偶爾帶點微涼殘留在它拂過的路徑上,變相的催眠曲調讓他不自覺又開始恍惚。
直到聽見那人輕聲竊笑,大功告成後滿足地鑽入自己懷裡,他才緩緩睜開了眼。
「呀...南優鉉你真玩不膩阿…」
瞥見自己肚皮上和手上的豔紅痕跡,金聖圭苦笑說著。
肚臍旁原本稀落的肚毛,在南優鉉的揮毫下,毛髮濃密的程度直逼猿人,遠看還以為滿肚皮的血。
而手臂上則是”圭哥快起床了”大大的幾個文字,一路延伸到手背,最後用了顆帶著翅膀的愛心作結。
南優鉉最近的興趣,人體塗鴉。
揉了揉將頭埋在被窩裡躲避處罰的小傢伙,金聖圭撐起身子準備到浴室沖澡。
冰涼的水由頭頂淋下,昏沉的腦袋總算清醒了些。
每天好像都是如此,一天天持續著並不會很睏,但也一直都沒有睡飽的狀態。
有人說,這樣才是平穩的生活。
不多不少,才剛剛好。
他不會去思考這話來自真理抑或是自我安慰,
只因支持著自己生活下去的,並不是這樣的隻字片語。
隨便抓了條浴巾裹住下身,金聖圭頂著一頭濕髮從浴室走了出來。
假裝沒看見南優鉉那尷尬避開的視線,還有紅通通的包子臉龐,他逕自打開了衣櫃挑選著外出服,帶著滿臉的笑意。
「…咦?就穿這樣?」
一直賴在床上偷看自己的小傢伙,總算忍不住開了口。
「打工這樣穿就夠了。」
滿意地看著鏡中自己素T牛仔褲的模樣,金聖圭順手拿起乾毛巾遞給南優鉉,接著靠著床邊坐了下來。
將頭微微後仰,金聖圭閉起眼睛,輕輕靠在後方的南優鉉身上。
聽著他一邊小聲地哼唱,一邊熟練地幫自己擦乾頭髮。
「……好了。」
深怕自己會就此賴著不想出門,金聖圭趕緊站起身來。
「…?可是,還沒有很乾…」
「不用了,要來不及了。」
「咦……還是用吹風機弄乾吧…」
回過頭看見小傢伙可憐兮兮的模樣,金聖圭放下手中的背包,回到了床邊。
伸手輕扣住南優鉉的脖子,將他整個人往自己懷裡帶。
明明年紀不小了,卻老是不自覺跟他撒嬌,南優鉉有些害臊地推拒他的擁抱。
金聖圭卻像安慰孩子一般,拍了拍自己的背,輕笑著在耳邊說。
「我出門了。」
雖然金聖圭平日老是有氣無力,只要躺下來就再也不願移動半步。
但熟悉的人都知道,他只要下定決心後,便會頑強地堅持到底,而牛脾氣一旦發作,便是誰也無法撼動了。
就像他決定要半工半讀,為了償還自己和東雨的醫藥費這檔事。
儘管兩家父母都能體諒他的心意,也說明這些錢並不是急用,等出社會再打算也可以。
金聖圭卻是用他的拿手絕活,帶著滿臉笑容禮貌地回絕了。
他說,他想要在能力所及範圍,盡力完成所有該做的事。
他說,人生是無法預料的,也許自己根本沒辦法安穩走到那個多年以後。
所以…請讓我為了當下努力。他堅定地說。
不僅如此,金聖圭不顧優異的成績,大膽地捨棄名校,挑選鄰近的大學就讀,成了晚南優鉉一年的學弟。
而為了節省房租,兩人乾脆就這樣擠在小小的一間學生套房生活著。
看著圭哥每天不是上課就是打工,忙碌操勞地過著不同於普通大學生的生活,南優鉉內心總是五味雜陳。
如果自己是他,分明會後悔的。
肯定會在每個疲憊的夜晚,試想可能光明的前景而懊悔。
只是他的眼神永遠沒有遲疑,一直是那麼燦爛的笑著。
而且…他就這樣陪伴在自己身邊。
所以南優鉉從來沒有問出口。
金聖圭的身影已經消失許久,他依然對著門口呆望著。
…圭哥,你現在幸福嗎?
在圖書館耗掉整個下午,總算結束了分組作業的會議。
從室內走出來正好向著被染紅的天,南優鉉偏頭看了看建築物外的大鐘,正好是金聖圭下班的時間。
“圭哥,我去找你。”
簡單傳了封訊息,他便騎著腳踏車往金聖圭打工的地方去。
「阿!優鉉你來啦!來來快過來,大哥請你吃肉!」
有時間就會來找圭哥的習慣,反倒讓烤肉店的老闆和南優鉉比較熟悉,一看見就熱情的迎上來,拉著他往專屬位子過去。
「…好好吃!不愧是我的烤肉店阿爸……」
不顧塞滿嘴裡的烤肉,南優鉉高舉著手裡的大拇指,雙眼發光稱讚著。
「哎一咕…別急著說話啊,先吃飽再說…」
老闆娘也來湊熱鬧,放了水杯在桌上後,忍不住伸手輕拍小傢伙的背。
眼見整間店的熟人都往那桌湊去,小小的烤肉店瞬間氣氛變得熱絡起來,
連其他客人都不禁好奇地張望,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的到來。
前台的騷動馬上就傳到了後面廚房,金聖圭邊洗著碗盤一邊靜靜聽著。
不需要他人傳話,他也清楚是自家那人見人愛的小傢伙出現了。
想起他現在可能雙頰塞滿肉笑著,金聖圭禁不住嘴角上揚。
「…真可愛啊…那男孩…」碰巧聽見身旁的人喃喃自語,金聖圭那敏感的神經被微微挑起,他緩緩轉過頭打量著那人。
個頭比自己要高一些,有著筆挺的鼻梁和頗具特色的單眼皮大眼,簡潔的短髮搭上健康的麥色皮膚,
自信的笑著露出了一口白牙…不僅如此,有些緊身的上衣看得出明顯鍛練過的身形…
…媽的,這是哪來的神級情敵阿…
壓抑住自己想蹲到角落抱頭的衝動,金聖圭瞇起了已經不能再小的瞇眼。
「阿,聖圭阿!換班前跟你介紹一下,新人!」
剛從前台送餐回來,店裡的前輩這才有空稍微問候,簡單說了句話又急著出去忙活。
「前輩你好,我是%#&@&<\\%#….」看著他爽朗的笑容,剛剛對著小傢伙的那句話又回到耳邊,
導致金聖圭根本沒聽見他的自我介紹,只好偷瞄那人胸前的名牌確認他的名字。
為了掩飾自己方才的失態,他客套地笑著用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名牌。
「...金聖圭,你好。」
「……那個是?」
新人指著自己手背上還殘留的淡紅色愛心塗鴉,一臉好奇的問著。
「阿…這是我家那個畫的,老是洗不乾淨啊…麻煩的小傢伙。」
裝作無奈的抱怨,但是掩飾不了想炫耀的神態,金聖圭正盡力收斂自己的笑。
新人口中的小可愛早已名草有主,而且就在眼前。
金聖圭不禁得意了起來。
褪下滿是油煙味的制服換回自己的素T牛仔褲,禮貌地和前輩打聲招呼後,金聖圭便踏著輕快的節拍下班。
只是一出來就看到那個新人站在南優鉉的身旁,金聖圭眼神一暗,大步朝著他倆走去。
「喔…你是大學生阿…」
男孩近看比想像中更可愛,他不自覺這樣想。
乖巧柔順的頭髮、身上飄出的淡淡沐浴乳香味、領口旁的精緻鎖骨還有精實的身材…
不過,最吸引他的…果然還是那彎彎的笑眼和紅潤的厚唇。
想著想著,便無法靜靜待著了。
他一邊和男孩聊著日常,一邊自然地伸出手向著男孩的後背。
他很好奇,攬著這男孩會是什麼感覺。
「……?」眼神不由自主跟著手游移,無意間卻瞥見男孩的後頸似乎印著奇怪的痕跡。
微微側過頭細看,這才發現原來是幾個黑色的文字。
“金聖圭的人”
「…看清楚了?」從後方傳來冷冷的嗓音,他才想起這個名字的主人是誰。
金聖圭友善地微笑著,卻緊抓住自己的手遠離那男孩的身體。
突然意識到初見面的微妙氣氛原因在此,他也識趣地攤開手往後退了一步,展開了迷人的笑顏。
「哈哈,放心…我懂得…」
「圭哥!你下班啦……」
聽見金聖圭的聲音才興奮的回過頭,卻看見兩個男人的眼神交流間帶著點火藥味,南優鉉決定先閉上了嘴,觀察。
「跟你介紹一下…」金聖圭伸手摟過南優鉉,用整隻手臂環著他宣示主權。
「…這是我家的…」
「我叫南優鉉,你好。」
無視金聖圭一臉挑釁,南優鉉反而先笑著和他自我介紹了。
「優鉉阿,好聽的名字…」
像是約好一般,這傢伙也略過了金聖圭,直接對著他懷裡的小傢伙說。
「很高興認識你。」還十分紳士地伸出了友誼之手。
「阿,我也是…」
沒機會讓兩人手碰上,金聖圭便拖著小傢伙走了。
「哎。」
迎著夏夜的徐徐微風,金聖圭慵懶地閉著眼睛,出聲叫了前面的小傢伙。
朋友突然把自己的單車借走,金聖圭原本有些不情願的。
不過,像現在這樣省了騎回家的力氣也是挺不錯的。
是的,他現在就賴在南優鉉的單車後座上。
「…哎。」只是想再叫一次。
「幹嘛啦…」緩坡讓南優鉉開始力不從心,咬緊牙踩著踏板。
「…不要跟那個人走太近。」
“金聖圭的人”
伸出手輕碰小傢伙脖子後面的黑色文字,想著自己其實也挺幼稚的。
和南優鉉用的水性顏料不同,他用的可是不好洗去的油性筆。
這些字就這樣掛在他的後頸一個星期,小傢伙卻沒有任何反應,大約是他身邊的朋友也都不打算提醒他吧。
不過,就算被發現了、被洗掉了,金聖圭都無所謂。
無論幾次,他都會再補上去。
「……圭哥在吃醋嗎?」
明擺著的事情還要問,金聖圭才不想回答。
南優鉉卻好似本來就沒要等他回復,說完後自己樂呵呵笑著。
「…你在傻笑什麼啊…」
「我沒有笑啊!」
睜眼說瞎話後,小傢伙玩鬧地晃著腦袋,金聖圭只好掌住他毛茸茸的圓頭,讓他別再搖來晃去。
「……我很開心喔。」終於停下來的小腦袋,突然真摯地說著。
「圭哥會吃醋,我很開心喔。」
話一說完,小傢伙用頭輕輕地磨蹭自己的手掌,大約是很喜歡被摸頭的感覺。
…連這樣的小事都開心?
回想起來,南優鉉好像一直都如此。
主動牽他的手,會看見小傢伙既害臊又開心的模樣;有時順手帶了冰淇淋回家,他會笑得像傻子般興奮地接過;
偶爾提早下班回到家,他驚喜的表情像是中獎般不可置信…
零碎的生活小事太多,由金聖圭看來沒什麼大不了,
但對感情豐沛似水的小傢伙來說,每一個都是值得大哭大笑、需要好好紀念的重要事件。
…跟南優鉉相比,自己到底錯過了多少平凡的幸福?
飄過耳邊的旋律,讓金聖圭回過了神。
幾首兒歌的片段隨意相接,歌詞也隨性修改編造,
他真搞不懂小傢伙的腦袋是如何運作的。
「…圭哥你在笑什麼?」小傢伙停下了哼唱。
「?我才沒有笑。」
「你明明就有!」「我沒有。」「你有!」「……我沒有。」「你有!」
「……」兩個大男人在一台單車上,用小學生的方式鬥嘴。
金聖圭不知該回些什麼,卻又不甘願沉默。
不知哪裡來的靈感,他眼裡直盯著小傢伙的後頸,就這樣咬了下去。
「?!!」沒有預料到會被咬,南優鉉驚嚇地差點要撞上路旁的護欄。
好不容易穩住腳,同時發現金聖圭早已為了保命跳車,南優鉉的包子臉氣鼓了起來。
「幹嘛咬我啊!」看著小傢伙像隻發怒的小狗對他吼叫,金聖圭沒感到威脅,只覺得萬分可愛。
於是他大步走到南優鉉的面前,捏了捏那人紅鼓鼓的臉蛋。
「…因為想把你吃了。」
原本只想開個玩笑,沒想到小傢伙忽然臉一熱,低頭避開了自己的視線。瞬時變得曖昧的氣氛,金聖圭才察覺自己無意說出的話,在情人間帶有如何的暗示意味,雙頰也不爭氣地染上艷紅,金聖圭尷尬地摸了摸鼻子,後退了一小步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,兩人就只是待在原地,聽著心臟嘈雜的跳動聲。
這場莫名的耐力賽,最終結束在兩人隱忍不住的爆笑。
明明都成年了,這種純情的反應是怎麼回事啊。
金聖圭笑著拉起南優鉉的手,
輕輕拉著他往自己懷裡帶,直到感覺到小傢伙的雙手環在自己腰間。
用手撫上南優鉉的包子臉,讓他抬起臉面對自己,金聖圭不自覺陷入那人閃著水光的眼眸,一邊看入他黑褐色的雙瞳,一面緩緩拉近距離。在臉頰上落下一個輕吻後,金聖圭便直接側過頭咬住他豐潤的厚唇,侵入南優鉉口裡溫軟的秘境。
南優鉉沒忘了這裡是大街,聽到不遠處的人聲便張開了眼,緊張地提醒金聖圭有人正在接近。
誰知道他一個轉身,將南優鉉壓在牆上,沒有要停止的意思。
這反倒讓他更慌張了。
因為金聖圭的臉面對的是水泥牆,但南優鉉可是直接至正對著來往的人啊。
太奸詐了金聖圭!!!
眼裡看著街上那一頭的人逐漸逼近,南優鉉開始著急地推拒他的進攻,甚至輕搥著他的胸膛好讓這人放過自己。
但金聖圭卻是越發積極地深吻,又氣惱又無助的他,忍不住在兩人唇齒間發出小狗般的嗚咽。
惡趣味也必須點到為止,金聖圭在行人接近時,適時停下手。
小傢伙得到自由後,趕緊蹲了下來避開路人的視線,臉埋在臂彎裡羞得抬不起頭來。
「…優鉉阿..」他的反應大得超過金聖圭所想,原以為他會比自己要大膽,卻並不是如此。
金聖圭覺得很是有趣,於是忍不住又對著小傢伙開了口。
「…你剛剛到底吃了多少烤肉?」他舔了舔嘴說道。
「!!!」此話一出更是完全惹毛了小傢伙。
「你自己走路回家啦!」
南優鉉踩上了單車,忿恨地飛車離去。
眼裡還追隨著那負氣而走的人,
金聖圭無法克制,只好像個區傻一般不停地笑。
讓他走著回家,但其實只剩下一小段路程,是慢慢走五分鐘也會到的距離。
抬頭望向深藍色的天空,月牙般的新月高掛在無雲的天,金聖圭深深吸了幾口夏夜特有的清爽氣息,一步一步走著。
餘光不小心瞥見那映著月光閃閃發亮的河面,他不禁停下了腳步。
依然是大清河。
不過他們早已沒有住在原本的地方,現在來到的是更靠下游的地區。
這裡比起以前的小區繁華,再也沒有親切的草坡和觸手可及的河床地,而多了架高的木棧道和金屬圍欄。
大清河,比起以往要陌生許多。
視線隨著河道逆流而上,長長的河流如黑色綢緞般,如墨隱入夜色之中,卻又閃著耀眼的光芒。
突然想起河水也曾流經那回憶的地方,現在和自己一樣到了這裡,方才那種寂寞的感覺似乎消去了一些。
金聖圭邁開腳步順著河流的方向走,
與潺潺流水聲相伴,反倒有種一同向前進的錯覺。
唯一的差別是,
河水終將奔向唯一的目的地,大海。
而自己卻不知道該往哪裡走。
失而復得的,所謂人生的主控權。
太多年沒有思考過的那些,一時之間他感覺到的,只有茫然。
不知道想要的是什麼、不知道應該做的是什麼、不知道接下來要往哪走…
…還有,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意義又是什麼。
但是,從現在開始想也不晚吧?
大清河在下個街口轉了個彎,想沿著河流走也只剩這一段了,金聖圭望著前方將與大清河分道揚鑣的交叉口。
他看見了個熟悉的背影,騎在單車上不知在等著什麼,不過看來等得有些不耐煩,小小的腦袋無聊的前後左右晃動著。
光是看著心情就很好,金聖圭牽起笑容向著那人走去。
從現在開始,和這家伙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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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毫無理由的笑著 我就只是笑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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笑出來了 笑出來了
不要停止 跑向那紅色的彩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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堆積滿滿的工作 還有人們喧鬧的話語
相反地 想要乘著江邊的風 就像停止了一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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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兩個悠閒的坐下 看著對方 在吃著飯盒
我毫無理由的笑著 我就只是笑著
對其他人來說 這只是平凡的日常 但是對我們而言 是特別的時間
就這樣笑出來了 笑出來了
不要停止 跑向那紅色的彩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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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陽的光 從西邊的天空灑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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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在那秘密的私語裡面 太陽也閉上雙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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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都在微笑著 這城市 所有事物都平和
你和我再次踩著踏板 直到這條路的尾端
you're my sunshine sunshine
這閃耀的天空 像是你的背景 這樣的美感 我的眼睛無法移開
you're my sunshine sunshine
就算太陽下山了 黑暗再次來臨 繼續走 哦 繼續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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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影片&翻譯來源: http://monokuro-memories.blogspot.tw/2014/09/jung-in-gary-bicycle.html